九點白沒有作出回應。他猜測過路昀烽的反應，或許會憤怒地將他壓在床上做一頓，逼迫自己放棄其他人，只能選擇他；也想過，他會溫水煮青蛙，用另外一種手法，清除他身邊的人後，將自己困在他的領地內。

“他們都說師兄演技卓越，同輩中無人比擬。我見識過師兄在片場上的精彩表演，以為那已是巔峰，卻沒想到，現實生活中，師兄飾演起深情角色來，也能如此真實，差點讓我深信不疑。”九點白側過臉，身軀閃過一道柔軟的白光，化為人形。

“師弟是不信了？”

“我信。”九點白盯著路昀烽的瞳孔，緩緩道，“可我信的更多的是，這是師兄特意布下的局。”說著他挪開視線，回想著剛剛路昀烽說的那段故事，輕聲道，“能將自己都算計進去的人，我是決然鬥不過的。”

“師弟果然比任何人，都懂我。”路昀烽怔了幾秒後笑道，“那麽師弟，現在決定權在你手上，是否接受，全在你一念之間。”

“師兄給過我決定權嗎？”九點白嗤笑一聲，“從最初的相遇，你一步一步誘引我，故意說那些調情的話，和我搞暧昧的時候，有考慮過——”

“師弟又何嘗給過我機會呢？”路昀烽喟嘆一聲，他伸出手撫摸著九點白光滑的面容，將嘴唇壓在他的唇上輕輕摩挲，“師弟玩起顛倒黑白，欲擒故縱的計謀不也十分順手嗎？能讓一向全身而退的我，都敗在你手上。”

“我是妖，若是無法讓一個人類為我動心，那我作為狐妖，豈不丟了臉面。”

“昨天的梅先生，也是妖，對嗎？”路昀烽突然一記直球踢到九點白面前，他凝視著對方的眼睛，捕捉著他躍過的神情，“琳瑯別院的時候，你故意制造和我見面的機會，將他放在我面前吸引我的註意，逼迫我做出決定。”

“師兄真是會開玩笑。”

“我是不是開玩笑，師弟心裏最是清楚明白。”路昀烽握住九點白的手指，將他柔軟的指腹壓在自己的唇上，“這裏，我從來沒有親過別人。**是**，接吻是接吻，兩者意義不同，我分得很清。至於曾經過往，都可一筆勾銷，現下，我只想跟你說，我是認真的。”

“無論你是人是妖，都不妨礙我喜歡你，追求你。”路昀烽放開九點白的手指，看著他詫異的神色，聲音低沈道，“我的父親不愛我的母親，卻還是被迫留在她的身邊一輩子。我也一樣。”

九點白只覺自己腦海仿佛被一陣浪潮沖刷而過。沈寂了數千年的心臟，在此刻竟跳動得比以往都要快速。他分不清這種情愫，來源於路昀烽難得的深情，還是……被他點破的真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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